曾詐騙700萬還能直播收入百萬,“網紅夫妻”套路總能割韭菜?(祁天道被警察帶走了嗎)

近日,名為“東北虎”的大V矛頭直指曾因詐騙被判刑的網紅“祁天道”,指其不應享有復出的權利,不僅放出了早期的庭審視頻,還向北京政務中心進行了實名舉報。

時間回到2018年7月,在快手坐擁4000萬粉絲的“戶外一哥”祁天道在直播時突然被警察帶走。隨后有消息曝出,在2014-2017年間,祁天道和他老婆王靖在直播平臺假借招聘兼職人員之名,以收取會員費、服裝費、培訓費為由騙人錢財共計700萬余元。

直至2019年11月浙江省臺州市法院公開宣判,大眾才得知,這對此前風頭無兩的網紅夫婦已經雙雙入獄——祁天道以詐騙罪被判處有期徒刑4年,并處罰金人民幣6萬元,其妻子王靖有期徒刑4年8個月,處罰金人民幣7萬元,隨后夫妻二人的賬號被平臺封禁。

2022年7月,出獄后的祁天道發視頻宣布回歸。此后還精心策劃了復出直播,直播間人氣很快突破了10w+,各路大網紅紛紛前來刷禮物,單是辛巴的“兩千條金龍”便價值兩百萬。

“復出”一年后,仍有人對此憤憤不平。一對因詐騙被判了4年有期徒刑的網紅夫妻,竟然在刑滿釋放后開直播,一夜撈金數百萬?

目前“舉報”的事情尚無定論,祁天道夫妻還在用“夫妻”的身份在直播吸引粉絲。其實,在短視頻領域,“夫妻”身份,加上一個有趣的故事,是會“紅”的。

/網紅夫妻,新晉流量密碼/

祁天道本名孟凡斌,1994年出生于廣東,管粉絲叫“爹媽”,聲稱自愿做全網粉絲的兒子。

“提起戰刀在咆哮,只為我兒祁天道”是他“爹媽團”戰歌里最有名的兩句。

盡管號稱“戶外主播一哥”,他卻始終沒能得到像貝爺一樣的光環。畢竟他直播間的畫風,尷尬至極。

為了博取人氣,祁天道長期挑逗女性擦邊,其中不少語言和行為被認為已嚴重侵犯到女性的尊嚴和隱私,甚至有路人拒絕互動引得他破口大罵…...

然而一轉頭,祁天道便在直播間里上演了“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戲碼,對著妻子深情款款:

“我跟我老婆這輩子,說句最簡單的話他永遠是我老婆,我倆相愛相殺八年了,給我生了一個兒子一個姑娘,你說我能不愛她嗎,說句實話米菲的眼里只有我跟孩子,一度導致無所畏懼,他眼里只有我?！?/p>

其實,像祁天道夫婦一樣“伉儷情深”的網紅不在少數。

從被質疑到感情裂痕真正暴露在大眾視野,洪欣張丹峰夫婦前不久又傳出了離婚的消息。洪欣凌晨怒發微博,表明和張丹峰不再是夫妻關系,張丹峰隨后也在下方評論,“對,不過了!”

然而沒過幾天,兩人又恩愛地坐到了直播間里,洪欣笑意盈盈地喂張丹峰吃烤肉,兩人共喝一杯牛奶,這場鬧劇以“夫妻日常拌嘴”收場,不明所以的吃瓜群眾們白白貢獻了兩個熱搜。

無獨有偶,2019年,一則“辛巴結婚花5千萬請42位明星”的消息登頂熱搜,足足攬獲7億閱讀量。

就在前一秒眾人念叨這42位到場明星肯定是18線糊咖之際,后一秒通通被打了臉——辛巴請的全是大咖:成龍、王力宏、張柏芝、鄧紫棋、胡海泉、迪克牛仔…...

▲辛巴婚禮現場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婚禮儀式環節結束后,這位網紅立馬直播賣東西!

更令人瞠目結舌的是,據事后這位網紅微博統計,這場活動最終靠直播帶貨創造了1.3億的營業額,外加漲粉241萬!

直播里出售的商品,銷量十分可觀?；槎Y定制的洗護套裝賣出去了28萬單,一款號稱全球首發的口紅,賣了50萬單!

至于他的新娘初瑞雪,也是擁有2000萬粉絲的網紅。這場婚禮本是他們為回饋粉絲舉辦的演唱會,結果硬生生變成了直播結婚。

實際上,二人早已結婚,初瑞雪都已經懷有二胎了。

不可否認,夫妻檔逐漸成為各平臺帶貨的流量密碼。如廣東夫婦、彩虹夫婦、金愛羅夫婦、阿然夫婦等,他們發展路徑頗為相似:前期以差異化的短視頻內容立人設,在粉絲達到一定數量和粘性后,再開啟直播帶貨。

達多多數據顯示,僅抖音平臺上,百萬粉絲的夫妻檔有近100個。

但對網紅夫妻來說,炒作帶來的流量效應必然是短暫的,想要把“流量”變成“留量”,還得另尋出路。

/人設不倒,劇情永生/

每一對成功的網紅夫妻,都像極了企業里拼命拉投資的CEO——他們首先要找到屹立不倒、獨樹一幟的人設,其次要向大眾講好一則愛情故事。

曾自爆日賺400萬的彩虹夫婦,是帶貨榜單頭部的?？?。他們的故事,講的是“女學渣”倒追小三歲的“男學霸”,攜手奮斗實現草根逆襲的勵志情節。

廣東大狼狗夫婦,男方鄭建鵬是富二代,女方冼燕堅是拆二代,“模特+歌手”的組合可謂“強強聯手”。

即便如此富有,他們卻從最開始就選擇了反差人設,打造了一系列爽劇。

他們丟掉身份包袱,穿著最普通的衣服,腳上踢著最接地氣的拖鞋,身上背著最原始的麻袋走街串巷,在被路人投以鄙夷的眼光后,亮出腰間的一大串鑰匙來公布“包租公婆”身份引發圍觀。

此外,他們從一而終地維持著“女強男弱”的夫妻關系,男方包攬家務,偷偷藏私房錢等場景都被做成一幕幕具備笑料的短視頻。

金愛羅夫婦是典型的跨國戀,他們的故事圍繞中韓差異、夫妻相處之道展開,妻子每一次去韓國看望丈夫,都會激起粉絲“娘家人”的保護欲,積極地為她的婚姻出謀劃策。

這位妻子偶爾還會在直播前的預熱視頻里透露,自己壓力很大,因為公婆還有男方其他親戚都在關注自己的事業。她希望姐妹們江湖救急,不需要買任何東西,到直播間陪著就可以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粉絲家人肯定不會坐視不管——這不僅涉及到中國妻子的家庭地位,也關乎國際婚姻的尊嚴之爭。

于是,每次這對韓國夫婦的相見都會開兩場直播,直播間里的粉絲們都會響應號召,一擁而上。單單一場直播的場觀便可達到1650萬人,帶貨銷售額累計2.17億元,一舉拿下抖音帶貨榜TOP1。

直播間里熱火朝天,似乎沒人記得從山東飛向韓國大概只要1個小時,屬實可以涵蓋在“說走就走的旅行”范疇之中了。

跟金愛羅夫婦有異曲同工之處的,還有張檬小五夫婦。

一場直播中,張檬曾讓小五把一款7999元的金鐲子砍價成799元,結果小五一個“手誤”,改到了399元。

張檬順勢大發雷霆,在直播間開始大倒苦水:“我直播就是為了在婆家面前揚眉吐氣,現在損失慘烈”,甚至一度揚言要離婚,不少網友實在受不了,紛紛喊話“不然查查稅”?

實際上,這些熱衷于拗劇情的夫妻們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們一旦成為深度綁定的利益共同體,往往意味著一方倒塌,會招致全局的崩盤。

/當夫妻成為商業伙伴/

2018年,殘疾人夫妻阿嬌和小波正式入駐短視頻平臺,視頻中的阿嬌笑容滿面,背上有一個用布纏起來的竹簍,里面則是她心愛的丈夫小波,兩人的女兒乖巧地牽著阿嬌的衣角,一家三口一起品嘗街邊小吃。

這個視頻一經上傳就迅速火爆,這對殘疾人夫婦相濡以沫的愛情,讓不少人大呼嫉妒不已——阿嬌做小波的雙腳,小波則是阿嬌的雙手,被網友親切稱呼為“連體夫妻”。

兩人爆火后,夫妻倆強勢進入直播間,除了粉絲打賞,帶貨的傭金讓他們的收入水漲船高。兩人住上了豪宅,開起了價值不菲的寶馬。

誰料沒多久,小波玩了一手釜底抽薪——神不知鬼不覺地將自己恩愛視頻中的女主角換了人。后來知情人透露,這位新來的女孩子是小波的新對象。

實際上,兩人在2017年,也就是入駐視頻平臺之前就離了婚,只是覺得雙方合體營業會更加博眼球罷了。

如今,徹底鬧掰的兩人風頭早已不及當年。戲謔的是,因為收益的減少,小波的新女朋友眼看無利可圖,便也銷聲匿跡了;跟阿嬌熱絡一段時間的小鮮肉,也同樣不見蹤影。

兩人的賬號無力回天,阿嬌帶著兩個女兒,除了朝九晚五地上班,剩下的時間都在擺地攤賺零花錢。

北京盈科律所的張曉律師告訴八妹,“當夫妻成為商業伙伴,如果情感無法繼續維系,夫妻共同賬號的分配問題將十分繁雜,盡管《民法典》已經將虛擬財產納入了法律范疇,但實際操作起來,還牽扯到情感以及視頻平臺規定等無法量化的因素?！?/p>

相比之下,“婚姻測評博主”韓安冉的第四任丈夫殷世航就聰明多了,從最初就不摻雜任何感情因素。

在2021年的一場直播中,殷世航本計劃向女友套璐璐求婚。但儀式開始后整整兩個小時,女主角始終沒有登場,殷世航自顧自地在直播間里上架“耗費半年時間為套璐璐設計”的一面鏡子、親手定制的女友禮盒以及訂婚菜刀禮物,一律標價138元。

這場訂婚直播持續了5個小時,為殷世航拿下了4500萬元的GMV,然而訂婚結束不久,套璐璐在直播間里坦白,自己只是一個演員,“作為補償,一次直播他轉給我2500塊,一共轉了10000塊錢?！?/p>

給流量開道的時代最魔幻。

在直播間里,粉絲們朝思暮想的年少蘿莉可以秒變58歲大媽,微博上放完狠話的夫妻也可以相敬如賓地邁向美好明天。

從商業層面上來講,“內容+電商”是趨勢,是未來,也是抖音、美團、淘天系等各大互聯網平臺正在搶奪的一番熱土。

但對于受眾來說,對生活的美好想象不應該存在于直播間。

嘴上都是主義,背后都是生意,購物的標準永遠是質優價低,消費的理由永遠是簡單粗暴的“我需要”。

而對于容易使人產生沖動消費的虛假與浮夸,要始終貫徹一種態度:你們隨便演,我偏不下單!

(特別鳴謝張曉(化名)律師對文章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