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向海龍是主動辭職,你信嗎?(百度 向海龍)

文|毛曉敏

10天前,李彥宏再度缺席百度聯盟峰會,向海龍最后一次作為百度高級副總裁、搜索公司總裁公開亮相。

10天后的今天,百度搜索公司宣布轉型為移動生態事業群組,向海龍辭職。同時,百度公布了今年一季報,自從上市以來首次虧損。

一天之內發生的兩個勁爆消息,不得不讓人浮想聯翩,向海龍被動離職的說法也不脛而走。更為鮮明對比的是,此前張亞勤還獲得百度內部光榮退休的待遇。

也有百度內部員工向證實,向海龍被離職的征兆發生在大概一個月前。

如今看來,從流量到用戶,從搜索公司到移動生態群組,向海龍的離職像是百度變革的序言,也“預示”了自己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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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百度發布2019年第一季度財報,營收241億元,同比增長15%,較去年同期22%增速明顯放緩;凈虧損3.27億元高于虧損預估均值。

此外,李彥宏在內部宣布,搜索公司戰略轉型為移動生態事業群組,沈抖晉升為高級副總裁,全面負責移動生態事業群組。向海龍即日起辭去百度高級副總裁、搜索公司總裁職務。

向海龍回應稱自己接下來計劃“創業加投資”。

早在2018年3月,脈脈上就傳出“向海龍將離職,而其助理已經離職”的消息,這樣的傳言在那段時間出現得頻繁,而當時向海龍并不在意,笑稱自己每個月就“被離職”一次。

此次板上釘釘的辭職決定公開后,雖然向海龍本人和李彥宏在電話會議上強調是由于個人原因辭職,但有百度前員工向透露稱,向海龍是被動離職,并表示“大商業體系最近跟李彥宏開晨會,都不通知向海龍?！?/p>

回憶此前百度高管的離職公告,首席運營官陸奇提前兩個月預告“不再擔任職務”,百度總裁張亞勤則是提前6個月公告將“退休”,而對在百度任職十余年的向海龍的離開,卻用詞為“即日起辭職”。

作為百度爭議人物之一,對向海龍的評價在百度內部也存在兩極分化,一種觀點認為他從銷售一路做到VP,能力不可小覷,搜索廣告營收的上漲功不可沒;但也有觀點稱他戰略戰術停留在PC時代,跟不上當今信息流戰爭的步伐以及百度變革的決心。

相比業務能力與個人功績的評價,坊間流言則更聚焦人事變動。

在向海龍離開之前,曾被視為百度接班人的李明遠、陸奇相繼離開,相比之下牢握“核心業務”的老將向海龍就在傳言中拿到了“宮斗”的角色卡,擁有了備受冷落卻在業務上一手遮天的人設刻畫。

即使在今天,難辨真假的傳言仍未隨著主角的相繼離開而消散,這更讓百度“二把手”位置增添了“禍福難測”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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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功過評說都源于向海龍在百度負責搜索核心業務這些年來的起落。

百度財報直指一季度業績營收增速放緩是因為受到網絡營銷營收增速大幅放緩,抵消其他營收高速增長的影響,作為“百度核心”,搜索服務與交易服務總營收為175億元,凈利潤7.03億元同比下滑90%。

而搜索是向海龍負責的重地。

加盟百度前,向海龍于2001年在上海創建企浪網絡科技,成百度競價排名上海地區總代理。

公開統計數據顯示,2001年至2010年的10年里,上海經濟綜合競爭力走在全國省市(區)前列,而經濟發展給pc、手機銷售、網絡搭建帶來了豐沃土地,網絡市場環境也較其他城市更成熟,這是向海龍與企浪的機遇。

占據天時地利后,在向海龍與團隊的努力下,企浪成長為上海地區規模最大的網絡營銷機構,后于2005年2月被百度收購,向海龍正式加盟百度。

在百度迅速完成轉變融合后,向海龍與團隊所負責的競搜索推廣運營業務成績連續三年保持200%以上高速成長,2006年上海分公司榮獲“百度最佳團隊”,百度競價排名在上海地區的市場份額也遙遙領先。

2007年1月,向海龍兼任北京分公司總經理,大刀闊斧在幾個月內對北京分公司組織架構、業務流程、激勵制度、營銷方法等方面進行了優化和調整,2個月后,北京地區業績增長速度就高于全國平均增長速度。

同年4月,向海龍出任百度公司銷售副總裁,負責公司競價排名業務的全國銷售管理的工作,包括銷售運營、直銷管理、渠道管理和企業市場。2011年,向海龍調任百度公司商業運營體系副總裁。

在外界看來,向海龍這些年的發展靠百度的變現決心以及百度在搜索競價排名市場占有率穩定而發展得順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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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是百度的坎,自2月開始,百度“血友病吧事件”和“魏則西事件”相繼發酵,進而引發社會對莆田系醫院和百度醫療廣告問題的廣泛關注。

百度搜索及競價排名被聲討,網信辦、工商總局、衛生計生委等部門組成的聯合調查組,認為百度競價排名機制存在付費競價權重過高、商業推廣標識不清等問題,影響了搜索結果的公正性和客觀性,容易誤導網民,要求立即整改。

之后百度在醫療搜索上面進行改革,下架武警醫院的廣告推廣,在付費廣告上標注“商業推廣”,大量減少搜索頁面付費廣告位。

不過,積累下的用戶怨懟、百度的流量變現營銷導向讓事件余波難消,百度受到了巨大沖擊,在口碑上造成了難以挽回的影響。

4月13日,百度李彥宏通過內部郵件宣布百度業務架構重組,成立“百度搜索公司”,由搜索業務群組(SSG)、移動服務事業群組(MSG)、糯米事業部組成,向海龍出任新公司總裁,直接向李彥宏匯報。

寄托在這次架構調整上的按理應當是挽回民心的希望,但根據以往業績,畢業于計算機專業的向海龍業務優勢更偏向于“商業變現”和“銷售管理”。

當年,百度營收開始放緩,2016年全年收入705億元,同比增長6.3%;全年凈利潤為116 億元,遠低于2015年的336億元。網絡營銷營收占總營收的91.46%,為645.25億元,僅比上年增長0.8%,活躍網絡營銷客戶數量卻下滑6.4%。而百度網絡營銷收入2013年至2015年的增速平均為40.4%。

2016年6月的百度聯盟大會上,向海龍正式以搜索公司總裁身份發言,表示百度正在從多個維度全面打造“新搜索”。將由智能交互方式、高效內容滿足、閉環服務交易、以及個性化推薦機制四個核心內涵構成。

11月,向海龍又在百度時刻商業峰會上,宣告了百度“信息分發2.0”的概念:即搜索和推薦相結合,讓用戶更高效的獲取信息,推動 “人找信息”到“信息找人”的轉變。

2017年李彥宏開年再次強調百度啟動“搜索+信息流“雙引擎,稱內容分發是核心,舉全公司之力推廣信息流。據經濟觀察報報道,百度在內部定下目標,用2年到3年時間,用信息流再造一個“搜索”,信息流廣告和搜索廣告總額有望翻倍。

而到了11月,百度信息流月活超過6億,累計收入已超過67億元。在百度世界大會上,宣布這一成績單的是百度副總裁沈抖——被不少百度員工認為“做活”信息流的人。

不過,在外界看來,百度還是那個百度,醫療領域的搜索也并沒有改善,不斷有媒體報道相關負面新聞。

另外,對于百度來說,事件影響在表,整體大環境改變在內。PC時代百度搜索的入口壟斷地位隨著移動互聯網的發展在被各類APP大肆分食。

某互聯網評論人士也向表示,移動互聯網時代,百度服務價值被弱化,大批獨立app解決了用戶垂直搜索的需求,百度如今面臨的信息差挑戰,頭條等公司甚至處理的更好,為百度提供信息源的內容也少了。

今非昔比,市場不再是向海龍熟悉的搜索市場了,從前搜索廣告的營銷玩法也不適用于信息流廣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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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谷期,陸奇宣布加盟百度,成為百度集團總裁兼首席運營官,后又擔任公司董事及董事會副主席。

向海龍成為陸奇下屬,需要向陸奇匯報工作,被外界認為是“實權落空”。

海外歸來的陸奇加盟百度后進行了一系列改革,如為百度形象烙上“AI”, 一定程度上轉變了百度的公眾形象,喊出“AI是百度的機會,all in ai”的口號。

不過,李彥宏卻在2018年1月澄清稱從未說過all in ai?！拔疫@人說話還是傾向于留有余地,我是非常相信 AI 的”,稱更多資源傾斜在搜索和信息流等主要業務上。

2018年5月,百度就宣布陸奇由于個人和家庭原因,不再擔任原有職務,向海龍等高管改由直接改向李彥宏匯報。

在搜索廣告業務上,曾有傳言稱陸奇想要取消以醫療為代表的某些垂直領域廣告,因為這些廣告雖然收入很高但特別影響百度的品牌,而因此與搜索業務同事產生分歧,甚至與向海龍存在芥蒂,陸奇因此離開。

但有接近百度的人士向表示,“取消醫療廣告是李彥宏不同意,而非向海龍不同意?！崩顝┖暌苍凇敦斀洝返膶ＴL中表示:“最近又有公司內部員工來問我,我們的使命應不應該改成讓人們獲得最真實的信息?我的回答是,我們的使命是讓人們最平等便捷地獲取信息,我們并沒有對這個信息下一個限定詞?！?/p>

據騰訊科技報道,對于與陸奇的關系及業務分歧問題,向海龍曾首先選擇回避,后否認稱:陸奇從來沒有在高管會上做過這樣的決定。但面對媒體要求向海龍評價前任領導陸奇的要求,向海龍始終沒有給出明確答復,僅保持微笑。

關于他本人與陸奇的私交,向海龍表示:“這一年多,我們的溝通非常愉快?！?/p>

比陸奇更早,李明遠也“在傳言中與向海龍PK”。

據搜狐科技援引一位百度內部人士回憶,2013年分發業務做起來后,李明遠轉去主要帶當時被寄予眾望的百度地圖,分發和搜索業務就歸了向海龍。但向海龍還想把移動業務都拿過來,歸在搜索下面。有段時間,向海龍要求自己手下的人去研究百度移動端產品的細節和問題,希望能向李彥宏論證:百度移動端發展不力,是因為李明遠不夠懂產品,以此把這些業務要過來。

但這個故事并未得到官方認證,李明遠也在之后因“涉經濟問題主動離職”。兩任被公認的“二把手”相繼離去,堅守在百度的向海龍被坊間傳為“宮斗贏家”。

頻繁的組織架構變革和高管更迭,似乎是百度近年來的自救舉措,李彥宏不止一次提出管理層要新陳代謝,今年李彥宏堅定地推動干部年輕化進程,讓優秀的人才脫穎而出。

同時他表示;作為領軍人物,說“我們盡力了”沒有用,要確保在必須贏的戰場上取得勝利;每一位員工,在工作中要傾盡全力,確保每一件事情執行到位。

一位互聯網評論人士發表了這樣的看法:百度搜索公司成移動生態與向海龍離職其實不僅意味著百度一個時代結束,更深層次意味著搜索這個行業結束了。搜索引擎力推的信息流只不過是搜索引擎傳統網站聯盟的升級,在APP孤島和新平臺崛起后的飲鴆止渴,治標不治本。和門戶廣告一樣,搜索廣告也將進入老年。

新的戰場上,偏向于搜索廣告商業變現的向海龍走了,而以信息流帶來新增長的繼任者沈抖面對的挑戰,才剛剛開始。